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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疫书新版

来源:股票作手回忆录 时间:2020/8/11
频繁接吻导致细菌感染严重 http://www.bdfyy999.com/bdf/jiankangzatan/13512.html

大疫书

太阿

每一节都是一次痛苦

叠加起来就是痛苦的骨头

支撑所谓的人站起来

1、葬礼

一月。东方的宏大叙事因一个病毒

为政客加冕而停止,被口罩封锁的城市

清空所有道路,即使木盆划渡过江,

也逃不出推土机和画地为牢的红眼。

哀乐响起,除夕之晨亲人被抬上山。

雨水(持续两天,停歇一个半小时)

冲刷忐忑,我放了三挂鞭炮迎接春节,

驱赶瘟神——突然暴涨浑黄的河流。

决然千里返回,密封的高铁,偶尔喘息,

惊慌的鸟给自己再裹上一层羽毛仍飞不起。

一米内都是雷区,自我隔离十四天,

天气时晴时阴,死亡与疑似指数一路上扬。

一次次量体温,在网格的入门口。

呼救之声不绝于屏,即使把世界改建为方舱,

仍搭不起一艘方舟,而集权的风一吹,

痛哭的阿喀琉斯之踵立即被编成颂歌。

哦,我可爱的乡人在村口砍倒一棵老松树,

站在雪地中,手握镰刀,白刃的寒光

被阳光炫了一下,分不清新坟旧坟。

白鹭跃起,枝条上的冰凌碎成白色雾气。

2、“不管怎样”

被错过的时间,我们在干什么?欢宴。

年的曙光给食野味者一个冠状礼物。

继续沉迷于会议者,口若悬河——长江,

飞出的唾沫淋湿长条桌上墨绿的布。

已经十七年没有温习新闻,当年的记者

已下岗,或自我放逐,日子温暖而寂寞。

我去印度洋聆听波涛,在恒河中沐浴,

大象的喘息如落日,在胸腔中沉重。

“不管怎样……”特蕾莎修女声音低徊。

我在仁爱之家签上名字,回到拒绝她的国,

病毒蔓延,人民依旧兴奋于雪及雪花,

未料到魔幻的白让城市空旷成荒原。

于是又把希望从新历转到旧历,鼠,庚子,

甚至爆竹,关公,重复了几千年的人

长着同样的嘴脸,相信在铁屋中熬过了一月,

就会春暖花开,于是拼命喊“加油”。

一闻咳嗽就慌张,“山川异域风月同天”,

我从诗经中寻找源头,以及阳光。

一月,我们两腿夹紧,但害怕丢失的东西

二月依然会丢失,如果一旦松开。

3、不原谅一月

仿佛最后的世界——

居家隔离,全家死亡。或只剩下十二岁孤儿。

他们尚未被收治。而被收治的孕妇一死两命,

她等不到第二天才豁免药费。

小床上的婴儿隔着玻璃向医生索抱抱——

除了痛哭,更要诅咒。一个都不原谅。

不原谅这白天,这黑夜,这人间。

不原谅一月——

那年,一个风雪天,如同当下,交通中断,

我考完试徒步去武昌火车站,两个小时。

那年,赛洛城开盘,我写下“武汉第一城”,

风如刀,黄狮海上的茅草如剑。

我偶尔也会怀想在武汉遇见过的真诗人,

他们此刻留下的文字应比一月更冷峻。

一月写诗可耻,我之所以到二月才写一月,

并非感动,是因到了分水岭。

我把赞美留给美好的事物和未来。

黎明,黑暗更黑。我必须尽快找到词语,

哪怕语无伦次,甚至找不到词,

也必须大声说——操。

4、封城

关于封城和为什么封城

我们大概都知道了,包括标准动作——

口罩、洗手等等,我们重复一万遍

在自我隔离的房子里,看着死亡的数字

上升。一些不在数字中的人

死在路边或等待病床的途中,尽管

立春的阳光开始撒播大地,但拉长的阴影

不会因为消毒水而消失。我们不知道

真理在口舌上还是在大地上

但病毒一定起源于我们,导致开始举报

身边临近又遥远的人,这样的恶习

像百合花的花粉,因为阳光变得更暗。

所以渴望春天,圣洁的光复苏蓬勃一切,

让病毒死去,包括该死的人。

“谁必须死去,以便你活着,我们知道?”

阿什贝利的天问如同屈原。

、蝙蝠午后蜗在客厅沙发上小睡,双脚如再抬高点,就成了蝙蝠,倒挂着睡在阳光的洞穴里。小儿正在看电影《星际探索》,一场地球的灾难正栩栩如生上演。不可能有春梦,自我隔离的人学着蝙蝠冬眠,耳蜗回声定位系统捕捉到的影子把黑暗带入。我想像着蝙蝠,第一次遭遇——山洞、树洞、老木屋檐下,或教堂阁楼中。老人口中的“天鼠”昼伏夜出,神出鬼没,与我少有交集,除了无花果、仙人掌,它们为其传播种子、花粉,开满白色花。从此,蝙蝠对我来说是一个幻影,比乌鸦更黑,挂在蜘蛛网中,从未再见。直到我们任性张开口,忘了谁是谁的美餐。蝙蝠在杯子中,在餐桌上,在对面的人身上,蝙蝠在风中,在马桶中,在所有偶然中。如果人类学会飞行,当是另外一种蝙蝠,所以有人幻想做蝙蝠侠,拯救地球。但是,即使依样画葫芦造出雷达、隐性战机,也只能向白晃晃的天空放空炮,挽救不了自已。肉眼不可见病毒如同春天呼啸而来,阴暗的,潮湿的,洪水般不顾及一切后果。蝙蝠展开的翅膀终于覆盖了日月,我和小儿都睡着了。我记起小时老人言:“别学蝙蝠,不伦不类的完美”。那就拍拍脑袋,醒来,一剧终了。再拍拍屁股。封城的白天与黑夜,有梦无梦沒有区别,强大的胃口可吞下蝙蝠和其天敌,吞不下瘟疫。蝙蝠没有悲伤,时代的悲伤也不是蝙蝠的,我们苦寻的中间宿主或许与蝙蝠没任何关系。而配戴口罩如同晴天打伞,不断质疑自我和生活。嘿!我们又一次遇见了蝙蝠。6、口罩研究我把用过的口罩挂在书房迎风的小窗口,一个唤醒另一个。不为收藏,只为研究口罩里的中国——有着各种形状、颜色、系戴方式,每一个都生活在另一个的阴影里。我们无从选择,惟一的幸福就是口罩。当用剪刀剪开,我的疼痛不是因为废弃,而是担心之后逐渐丧失的记忆——自我隔离的年月,每一个口罩都是一次冲锋,向空荡荡大街、树林扫荡。人间已无灵魂,醒着的尸体仍在抗议,它们都戴着口罩,呼吸将其鼓满。日子是抽屉里口罩数量的三倍,只有一次命的口罩通常续了三四次命,散发着从窗外借来的光辉。于是每天自我检测,担心那些被传染的症状,但口罩更让我害怕失去良心,开始说谎,变成自己之前反对的模样。在瘟疫肆虐的春夜,狗依然狂吠,口罩般惴惴不安。7、训诫书作为墓志铭刻在碑上,当哨声响起,他未出生的孩子读不尽长江之泪。

8、拐点

“下降的拐点,潜藏着上升的拐点”。数字与这个国家捉迷藏——太多,或太少,都如死亡,不具实际意义。殡仪馆工作人员增援的城市,救护车救不了尸骨,但扔得满地的无主手机偶尔会响起。我们忘形大,记忆小,顺从于鞭影,即时行乐,不配有梦。如果乞丐都捐献了人民币,人民有什么理由喊“加油”,欢呼换了人。我只祈祷年轻的护士平安归来,她们还有爱情,还能怀孕,生儿育女。死于最繁华时代的一场瘟疫,有的甚至只是第一次经过悲伤省。不幸从来没有赢得纪念碑,长江依旧如故,“头七”一样。重来的人生如空旷街道装满车辆,医院内跳动的广场舞。而拐点即至,我收到突发事件预警:大雨到暴雨,气温骤降,天气复杂多变,请注意防御。再次关闭门窗。

9、雷声

大雪,雨夹雪,雷雨,从北到南,广袤国土上所有的门紧闭,惟死神的门敞开。我听见了雷声,于是复习了一遍谚语,以及有史以来所有庚子年的记载。雷电每闪一下,心就紧一下,来不及诅咒。此刻的幸福是忘了时间和恐惧,那劈开天空的游龙以雨水抱头痛哭,冲刷大地上奔跑着的哀泣——那个追赶灵车喊着“妈妈等等我”的女孩走了,前几天她刚送走父亲。天国的春天快来了,早开的花死得更快。我的沉黙是当泪水与玻璃上的雨水模糊在一起,确信听见了雷声,辨识出了道路——眼下虽然无人,但不久一定会变成洪水。在白昼黑夜混淆的日子,抓紧抱抱,抓紧爱,像大雪,雨夹雪,雷雨,黑暗的世界电生猛地活着。

10、庚子年春

一月前在故乡大雨中把亲人送上山的人回到瘟疫的春风中,学做威尼斯人,足不出户,又学普希金、牛顿,耽搁于苹果的诗与思。从建安二十二年开始,或许更早,仿佛春风就与他和这个国度无关。但窗外的簕杜鹃表示抗议——很快墓地上青草勃勃,来不及立碑。那就听听哭墙前的祷告吧。

11、逆行者

此刻,雨水,阳光的白布裹住中国,十四亿人不敢下楼,所有的门被口罩查封。我在三角书房中,仿佛置身阴湿洞穴,想像着蝙蝠的飞翼是如何把唾沫传递给了人类。我已经四十八岁,贪生怕死,胆小如鼠,蜗牛般的鼻子在去年冬至时就闻到了瘟疫气息。但傲慢的政客继续开会,“可防可控”,训诫吹哨者,直到逆行者出现———钟南山,坐在高铁餐桌上,火速北往,又一次,血丝之眼,金钢之嘴,斩钉截铁:“人传人”。人间惨剧已不可避免,封城,封省,一个国被软埋在死亡扩散的无比惊恐中。几万名医生护士,从除夕夜开始,赶往武汉,没有N9口罩、防护服,加入到拯救游戏。三千多人被感染,死亡加剧时,拐点也将至。他们死于体制、爱、最初的誓言。没有特效药,生死全靠自身免疫力。我们已练就百毒不侵,但对这重来的冠状病毒毫无办法,盛世大梦中让人麻痹的药物已不再提醒人另一条神经的疼痛。一切赞美都是恶之花。现在,除了痛哭,必须诅咒,但一根魚刺卡在我的喉咙——如果是逆行者的纪念碑,我愿意忍受阵,否则,我就站成一枚指南针。渴望三月或四月,逆行者回家,我下楼,去到阳光的中央,清明的风中。生死没有边界,二十一世纪第二个十年的第一年,一万朵黑白两色小花在田野,迎着风。12、春天的行刑队

夜晚的消息,不能直视六岁的眼晴,

就像不能直视春天。他说:“爷爷死了”,

“他说,外面有病毒,不能出去”,

他为爷爷盖上被子,靠饼干凉水活了几天,

直到春天——死亡的敲门人敲门。

而另一个刚治愈回家的人,推开门,

发现春天——家里人都死了,

他用一根绳索把春天和自己吊死在窗台下。

这一切都发生在明晃晃的光中,

温暖的大地油菜花桃花李花盛大开放,

行刑队又一次扣响扳机,一排排倒下,

像狗,不会计入死亡的数字。

我也是行刑者,虽然蜷缩在沙发上,陈腐而渺小,

面对窗外铺天盖地的春光和口号,

如果不写下这首悲伤之诗,

为黑暗说出火焰的词语。

一切被封的事物都在窒息中呼叫,

春天的锈迹,是血的颜色。

13、流浪汉之歌

许多年后,面对春天的白玉兰,

流浪汉会想起今年的冠状毒病,死神正凶猛时,

沼泽中的青蛙以各种语言奏响凯歌。

热衷丧事喜办的人在葬礼上吃下大块肥肉,

无视封城后的“流浪汉”,被所有的门拒绝,

更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已也会变成流浪汉,

在干渴的沙滩泅渡。直到成为溺水者,

当水灌进咽喉,淹没了肺叶,

才想起“死亡带走了那么多人……”

思想的游戏,被恶魔带向春天缤纷的刑场。

模糊的历史靠少数的日记恢复原貌,

或从被嘲笑的流浪汉身上找到自己。

一手从垃圾桶掏来剩饭,一手掬饮街头消防水,

头顶冰雪、雨水,当阳光普照,

自嘲的大师突然消失于春天的城。

那么,羊皮卷呢,最后一页仍未破解,

当魔幻之城——镜子之城——或蜃景之城

被飓风般颂词抹去,医院的舞蹈炙热,

流浪汉又成群结队地在大地上出现。

14、第一城

二十六年前第一次去武汉。

十三年前策划“第一城”系列广告,

推销一个百万平方米超级大盘,死而复活。

工作之余,对于一个不爱热干面的人,

最大乐趣莫过于到汉水边长堤上看芦苇,

到汉口寻找荡然无存的“麻阳街”。

宽阔的长江就是一个字:水,

浩荡的武大樱花就一个字:假,

而武昌城头辛亥年升起的旗早已被扔下。

对于脸如桃花心如刀的女人不敢靠近,

酒店门缝里塞进的祼体卡片都闪着寒光。

一次次进入第一城,从没有高湖,

直到庚子年封城,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

“第一城”,城内的九百万种心碎

与城外的十四万万种惊恐同时止步于门。

当我怀着毁灭性的宽恕意识,

懂得死亡和生的希望,在漫长的春夜

苦等病毒消退那一天。于是关心诗人与诗。

六年前沉河召集聚会,一桌武汉诗人,

如今每打开一本书,就等于打开一口棺材,

要知道繁花似锦的春天作品更易腐烂。

1、二月

二月春风似剪刀啊!

这个“啊”从今开始并将一直啊下去。

一把剪刀剪不完死亡与希望,像大地上的青草。

16、不同时代的人同时死去

其实早有迹象,落水的人在此之前

曾极力呼救,但“毛玻璃”的肺叶喊不出春天。

同时死去的,除了人,还有天空,

江城从此不再有一月、二月、三月。

除非门打开后,在黄鹤楼边立一个纪念碑,

把一去不复返的黄鹤招回。

17、期盼

凌晨五点醒来。

从未像现在这样,有史以来

如此期盼春天伟大的会议胜利召开。

不为细听鸟儿对答,

只因可以在太阳升起时,穿过大街小巷,

摆脱愤怒与恐惧的愁城。

我已等了很久,为辩识真相,

赶早去山间坟头拥抱落花流水,

看夜霜和朝露如何闪光。

18、错别字

从三天前开始,人民乐于写错别字。

那些针尖一样的字偶尔刺痛我,

索性以英文字母代替,

一了百了,我的母语,我的祖国。

这个春天,对病毒的恐惧超过对花粉的敏感。

错别字,另一种口罩,铺天盖地,

从古老的字典里逃出来,

重构山川河流。

19、寻梅不遇

不要就这样错过梅花,在禁锢中突围,

一场雷雨将花瓣收归大地。

绽放,在春来春去的紫气中,惊蛰。

失爱的人,赶不上最后的焚尸车,更别提葬礼,

严寒、大雪给他们温暖的勇气和光亮。

不要就这样错过梅花,爱在禁锢中突围。

沉默的人,在等待城门开的那一刻,

月满枝头,不再恐惧口罩的世界空空荡荡。

绽放,在春来春去的紫气中,惊蛰。

愤怒的人,对着白墙呐喊——建造纪念碑,

如果大地上没有,云上的国必有。

不要就这样错过梅花,爱在禁锢中突围。

独步的城市,梅花化身野白菊在溪水边无声,

时序河流般不等人,真理开始喧哗。

绽放,在春来春去的紫气中,惊蛰。

我站在人造的石头上,仿佛又跨越了一条河流,

不远处的大海就是尽头,沸腾着,咆哮着。

不要就这样错过梅花,爱在禁锢中突围,

绽放,在春来春去的紫气中,惊蛰。

20、桃花吟

醒来,桃花,穿越瘟疫,摆脱阴郁绝望的桎梏,

没有真相调查,我们对毛绒绒的细果强烈咒诅。

因为勇敢的人已推开窗,大喊“假的,假的”,

但芬芳的消失并不能否定曾经的喜悦都是虚无。

因此,不紧不慢,历经自我隔离的野草、湖水,

知道明确的方向,如风筝指引一次放风的道路。

可不死不败,有花有叶有果的天空狂妄不自知,

封锁一座城也无法找到流氓般冠状病毒的潜伏。

那就不舍不弃,无病的桃花、爱情经不起偷袭,

与其怀念,不如牵手,细雨般把尘埃全部扫除。

回想错过的夭夭,那该是一种怎样的红色云霞,

对应碧水蓝天,而戴上口罩后,变成绿色坟墓。

能不慌不忙吗?随时随地举起的明枪测量体温,

避过陌生人,躲不过无知者密织的陷阱与计谋。

但不会步入岐途,人世的倒春寒增添温暖动力,

感谢神恩之雨,我在生命的大地上知道回家路。

最后,还能怎样?不见了桃花,两只麻雀静默,

热爱真理、爱情与美的人在枯枝新叶间停下步。

21、感恩

又在林中,绿草地平坦,紫色野花星状散布。

蓝天在空酒杯里,没有一只鸟啜饮。

而路的左边为风铃木,右边为火焰木,

明黄对火红,当风铃响起,火焰越烧越旺。

同样的光,同样热烈,同样坠落,

包括训诫书,封城令,感恩召。

我说服自己,生是一个意外,

犹如俯下身拾落花,一手金黄,一手彤红。

我对这些不可阻挡流逝的事物心怀感恩。

前面乳房似的小山就是一个国——

我靠近她,吻她,眼睛睁开或紧闭,

小路都就此下探,通向无法计算的湿地、沼泽。

春天鄙视一切号角,行云如流水深藏转机,

我明白,我能,我相信,我重新开始。

22、牧歌

公园,被绳围蔽的草地,开始迎来

被病毒圈禁月余的人,俊美的孩童寻找春天,

双脚踩在落花上。风筝瞬时坠下,

没有了风,最紧迫的任务,继续探寻。

小路,迅速地把我们引开,

去一无所知的地方,有蜜蜂的地方。

但没有人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行走,

粗粝的现实中很难找到石头裂开的捷径。

他穿过半山,将我领到漾日湖边,

指着比他高出一头的火焰木,最后的火烧云。

然后来到林中,用花瓣写下“春天来了”,

并安放一颗心,阳光的洞穴透出微光。

他一直微笑,不急着回家,归还自己。

他跳动着,唱起来,口罩里的歌声比沐浴时明亮。

他抓着仅存的花朵,酝酿最辽阔的火,

直到天黑,回到持续紧闭的门中。

23、春社

春天像野草,无所顾忌,

但人间像梨花带雨,必须有。

比如立春后“忌戊”——

一戊天地、二戊本身、三戊牛马、四戊阳春。

到了五“戊”,族人爬上山,挂新坟,

挖蒿菜、野葱、大蒜,伴腊肉丁煮“社饭”,

不仅祛肿益气,除瘅祛毒,

更为赞美新亡人的美德,聚拢消散的光。

现在,不需大声哭泣,

热烈地饮酒,唱楚歌,跳傩舞。

要知道,吃过“春社”的人清明不再上山,

今年定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豪雨——

幸存者涌向街市,恢复世界之脸,

失去爱的人奔向殡仪馆,认领骨灰。

在影子们中间,天空之手抓住幽灵,

说:"这不是命,是丧失的词语“。

虽然聋子听不见鞭炮齐鸣,

(何况春天的败叶,更弱的声响)

但暴涨的河流终将冲垮堤岸。

24、繁花史记

这么多花,这么多姐妹,如同这三月,

从封闭的房子里跑出来,约会明亮的太阳,

解下口罩一刻钟,亲吻男人般的花树。

而她们的男人看不见花开,黑色星期一

股票、黄金、原油如落花,VIX恐慌指数大涨。

年或年的历史就在眼前发生。

繁花揭开大萧条序幕,地狱就这样开始。

在此之前,新冠病毒已埋葬许多花骨朵。

我们这一代人,孩子样在网上重温教科书。

此刻,我数点着残存的花,樱花香消玉殒,

桃花、梅花从二月开始就不愿活在雨中,

而垂枝红千层,红色的瀑布不忍直视。

大人物飞抵风暴的中心,城门将开。

我在黄花风铃木与紫花风铃木的阳光雪中,

看见时间的姐妹出现,垂下花的眼帘。

这些尘封的人光鲜依旧,不忘扭动腰肢,

恢复春天的婀娜。她们早已学会遗忘。

我也慢慢学会宽恕,和黑暗日子病毒般共存。

每一朵花都似曾相识,但都不可重逢。

就像眼前偶遇这树比黄金还重的花,

我问了别人,才明白叫无忧花。

从此,开闭开,但愿变成一个无忧的人,

不担心某一个日子承载熔断史记的重量。

我们都是繁花中的一朵,在恨的同时爱。

2、“有人”

“哇,有,有,有,有人”,

一个Baby,在高楼上,估计是阳台,

大喊;“有人,有有有有有,有人”。

五十天了,惟有病毒出没的城市

丛林终于出现一个人。

视频中不见Baby,我们都是Baby。

愿这死亡的世界出现更多的人,

一个接一个,行走,

哪怕像野兽,像魔鬼,像幽灵,

都是美,绝对的美。

26、养蜂人

赶着最后时刻,去莲花山公园看花。

几乎所有的花都谢了,比口罩还残忍,

只有无处不在的荔枝,开着小黄花。

“卖蜂蜜的人今年没有来”,太太的话把目光

引进阳光的黑洞,和冰箱中最后一瓶春蜜。

养蜂人春天没有来,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而一个叫刘德成的人三月来成都平原,油菜花,

四月,陇上天水,洋槐;

五月,白银,塬上川里苹果花、苜蓿;

六七月,民勤、玉门,葵花、茴香;

八月立秋,秋繁,回家越冬;而今年二月,

他在云南易门,一根麻绳上吊了春天。

繁蜂、放蜂、转场,再放蜂、转场,

油菜花、洋槐、苹果花、苜蓿、葵花、茴香,

哦!还有眼前的荔枝花!神秘的匆忙!

循环往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群蜂的轰鸣在庚子年正月戛然而止。

27、年3月13日

机场一片混乱,人挤人,

人民纷纷抢购枪支。

好消息是,特朗普没有感染,

坏消息是,前一条消息没让美国人轻松一口气。

而股票暴涨,在此之前,我年纪轻轻,

经历了美股史上三次熔断中的两次,

一次追溯到公元年3月9日,

一次是昨天,3月12日。下一次也许明天。

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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