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艾德借给我五百元,我这个对赌行的投机小子便拿着这些钱走出了我曾经输得精光的地方。我不能回老家去,因为那里的对赌行不收我的钱。纽约也不可能,那时候那座城市不允许开办这类业务。人们告诉我九十大街和新街有很多这类机会。但我需要的时候,却没有了。经过考虑,我决定去圣路易斯。我听说那儿有两家商行在中西部做了很大的生意,他们一定赚了很多钱,还在十几个城市开办了分行。实际上,在营业额方面,东部商行简直无法和他们相提并论。他们公开营业,最有信誉的人毫不犹豫地参加交易。一个同事甚至告诉我,那里有个商行的业主还是商业部的副部长。就这样,我带着借来的五百元朝着这个地方走去。要赚回一笔资金到纽约的A·R·富勒顿公司交保证金。到了圣路易斯我就住进了旅店,梳洗一番就上街去找对赌行。一个叫杜兰公司,另一个叫特勒公司,我知道我能赢他们的钱。我必须保证绝对安全,因此极为小心谨慎。我有一种担心,怕人认出我,出卖我。因为全国的对赌行都知道“投机小子”的事。他们和赌场一样,能打探到各种消息和谣传。
我离杜兰比特勒近一些,因此我从杜兰开始,希望能在他们赶走我之前争取到几天的交易时间。我走进了宽敞的交易厅,那儿至少有两百人在盯着看报价。我很满意,在这样一大群人中间就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了。我站着看了一会儿报价板,然后才选定了我第一只要买的股票。
我朝四周看了看,见到盘房职员在窗子边上,那是客户交保证金取成交单的地方。他正看着我,于是我走上去问他,“这是买卖棉花和小麦期货的地方吗?”
“是啊,小伙子。”他说。
“我也可以买股票吗?”
“你只要有现钱就能买到。”他说。
“啊,我有钱,有的是钱。”我说话就象一个爱夸耀自己的孩子。
“有,有吗?”他笑着问道。
“一百元能买多少?”我气恼地问道。
“有元就买股。”
“我有元,是元,元,也有!”我对他说。
“哇,真想不到!”他惊叹道。
“帮我买股”我急切地说。
“买股什么?”他认真地问,这次是在谈生意了。
我望着报价板象是在动脑筋猜谜一样地告诉他:“股俄马哈。”
“好。”他说,收了我的钱,点清后给我开了成交单。
“什么名字?”他问我。
我答道:“霍拉斯·肯特”。
他把单子递给我,我接过来便走去坐到顾客中间等着报价。我速战速决,那天做了好几次交易。第二天进展也很顺利,两天我赚了美元。心里希望我能在这里做完一星期。按我的成交率和赚头,一周的境况会非常可观。然后我再去别的对赌行,要是再有同样的运气,我便会满载而归地回纽约了。
第三天早上,当我去窗口,去买股B·R·T的时候,那个职员对我说,“咳,肯特先生,老板要见你。”
我知道事情败露了。但是我装做不知的问他:“他要见我干什么?”
“不知道。”
“他在哪儿?”
“在他私人办公室。从那边进去。”他指着门对我说。
我走了进去。杜兰正坐在桌旁。他转过身来对我说:“坐下,利文斯顿。”
他指给我一把椅子。我的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了。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也许是在旅店登记簿里查到的。
“你要见我干什么?”我问道。
“听我说吧,小伙子,我并不想反对你。知道吗?我一点也不想跟你过不去,明白吗?”
“不,我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回应道。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真是一个大块头。他对我说,“请你过来一点,利文斯顿,”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门边去,他开了门并指着交易大厅里那些客户对我问道,“看见他们了吧?”
“看见什么?”
“那些家伙。看看他们吧,小伙子。那儿有人,个!他们供养着我和我的全家。懂吗?人哪!然后你来了,才花了两天就收走了我两个星期才从他们身上攒来的那些钱。那可不是公平交易,小伙子——那对我太不公平了。我不会与你过不去。你该对你的收获心满意足了。不会再有你的了,再也没有了。”
“为什么,我——”
“到此为止吧。我前天看见你进来,当时我就不喜欢你的样子。总的印象上,我不喜欢你。我认出你是一个出格的玩家。我把那个蠢驴叫去——”他指着那个悔恨不已的职员——我问他你买了什么,他如实地告诉我,我对他说:‘我不喜欢那家伙的样子,他是一个诈骗犯!’那个糊涂的家伙却说:‘骗子?不会的,老板!他叫霍拉斯·肯特,一个老实巴交的毛头小伙子,他没事!’这样,我才让他看着办。结果这傻瓜让我亏了美元的血本。我对你并不吝啬,小伙子。但是保险柜现在对你已关上了”。
“看这——”我再想说。
“你看,利文斯顿,”他说“我知道你的底细,我要赚我顾客的钱,你不属于这些人。我的目标是捕猎,而你却扑到了我的猎物上。再这样下去,我倒成了猎物了。既然我知道你是谁,那就快走吧,小子!”
我带着我赚来的美元离开了杜兰营业大厅。特勒的交易厅就在隔壁。我已经确知特勒非常富有,开了好几家对财行。我决定去他的对赌行。我寻思着究竟出手适当慢慢加大到0,还是一开始就大投入,因为要考虑到我可能只有一天的机会。他们一发现亏本就会很快变聪明,那样我就再没有机会了(市场也是这样,你变得聪明了,市场行情也会变聪明)。但是我确实想买0股B·R·T,而且我确信我可以赚到4、5个点。不过,如果他们产生了怀疑而又有许多顾客都买同一种股票,他们就可能根本不让我进场。我想也许我应分散资金先少买些。
交易厅没有杜兰大,但人员结构要好一些,明显地看得出来是一批富有一些的阶层。这对我再适合不过了,这样我便决定买我的0股B·R·T。于是我走到我选定的窗口前对营业员说:“我想买一些B·R·T,有什么限额吗?”
“没有限制,”营业员说,
“要买多少就买多少——只要你有钱。”
“买1股。”我一边说一边从衣袋里掏出我的大卷钞票,而营业员已经在给我开成交单了。
就在这时,我看见一个红头发的男人从柜台边推开了那个营业员,靠在窗口对我说,“喂,利文斯顿,你的杜兰公司去吧,我们不做你的生意。”
“等我拿到成交单再说,”我回答道,
“我刚好买了一些B·R·T股票。”
“你拿不到成交单了,”他说。这时候其它营业员都站在他背后看着我。“不要到这里来买股票,我们不做你的生意。懂吗?”
生气和争执都无济于事,于是我便离开交易厅回到旅店,结清帐目,乘第一班快车回到纽约。太过分了!我本想赚回一笔钱来,可没想到特勒居然一手交易都不让我做。
我回到纽约,还了富勒顿美元,又开始用在圣路易斯赚来的钱买卖股票。运气有好有坏,不过我做得还不错,远远不只是保本不亏。毕竟我的交易技巧要改变的地方并不多,我认识到我过去对股票投资的认识是远远不够的。我就象玩字迷游戏的玩家,星期天总要补做填字游戏,不做完决不收手。当然我也想找到买卖股票的诀窃。我想对赌行的生意我是做不成了。但我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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